有時候總會想起國中那段時光,方方正正空間又不大的教室,
塞滿紅檜桌椅,桌面甚至被塗上很多立可白,寫的不是我愛誰,
就是幾句髒話,透明的軟桌墊下面疊著的,不是小抄,就是課表。
黑板上的右下角永遠用最工整的字體寫著值日生的座號,
右上角也永遠寫著要考的科目、老師說的注意事項。
垃圾桶永遠都很整齊的被擺放在教室後面,
公佈欄上永遠貼著班上那群高手製作的海報跟學生的好作品。

記憶尚不遠,時間卻將我帶的遠遠的。

國三那年,我們的班導是個女的,年紀大約三十到四十,
她說的話永遠都可以感受到那份真誠,笑容也總是那麼親切,
雖然我們老是惹怒她,但我現在卻懷念她當時拍桌子罵人的氣勢,
總會把班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們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早上,都會聽見她很有精神的向大家道早安,
然後叫值日生做好該做的工作,她總是很早到,
比她晚到的男同學們總是不計其數,
到教室以後第一個動作就是偽家長簽名,然後交給老師,
沒交的還會被罰呢。

中午,她吃飽以後就又扯開大嗓子喊著值日生清掃教室,
直到午休鐘響起,就要大家乖乖的趴在桌上,安安靜靜的,休息、睡覺。
不乖的學生,她就會板起臉孔,低聲的要他乖乖的。

我們學生下了課,常常都往外跑,不是跑操場,就是跑福利社,
我國一國二那兩年,我比較喜歡到操場的聖火台,
跟著狗兒去爬聖火台,甚至發明了很多種可以爬上去的方式,
這是我們下課時最常做的休閒活動,就算弄髒了衣服褲子也無所謂。

那時候的笑,很輕盈,很自然。

記憶猶新,我畢業的那一天。

那時候,大家整齊排隊進了禮堂一一坐下,頒獎完以後,表演,
接著又是一大串話,表揚、頒獎,然後又是表演休息時間,
好不容易熬過了畢業典禮,大家都在禮堂裡唱著校歌,唱著畢業歌曲,
班上有些女同學,受不住,淚水就開始掉了,看著分離,
心中難免有些不捨,只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,緣分何須強求?

回到了教室,男同學們拿了畢業證書就想走了,班導師進來看到這一幕,
很生氣、很生氣,大家都不懂為什麼要生氣,後來班導哭了,
說本來想要一張一張的發,然後說說感想跟祝福的話,
班上女同學看了,眼淚便就不受控制了,別離的氣氛好沉重,
當天我回家時的腳步踩的好沉好沉,就要跟大家說再見了,
就要跟大家分離了,再也沒有機會可以這樣一起胡鬧,
回頭看看母校,揮別了熟悉的校園,我就要踏上另外一段旅程,
過去三年的記憶完全浮上心頭,想想阿,這是最後一次,
走進學校,離開學校,甚至是跟所有同學們說再見了,
不免希望那天時間可以過的慢一點,多點時間好好看看朋友們。

時間走的好快好快,我都還沒來得及掉淚,就已經兩年了,
看看過往年幼時的瘋狂與朋友間的義氣,現在,已經好遠好遠了。

再也不懂,有誰會真心的想哭就哭、想笑就笑,不再有偽裝的面具,
虛偽的面對所有人,把真心誠意全部區隔在盔甲之外,
自以為是的保護自己。

我或許還沒看過所有,但是面對現在的一切卻隱約帶著力不從心,
笑容不是真心,眼淚不是真心,關心不是真心,好像都是假的一樣,
為的都只是想貪圖著自己的利益,連別人的死活都不顧,
只要自己好就好。

真正的好,好像就這樣被遺失在過去的那三年裡,
我想,或許等我上了二技以後,更能體會到這種感覺吧。

一個人,都不再是人了。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dogemo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6) 人氣()